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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我是妖，所以我要对抗人。”
&esp;&esp;这样的想法已经行不通了。
&esp;&esp;“人族已经变成了我的敌人，所以我只能继续对抗人。”
&esp;&esp;这或许才是她所面临的现状？
&esp;&esp;“我的一生都活在欺辱与压迫之中。”白皎喃喃，“天柱对于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……自由？”
&esp;&esp;不，好像不全是那样。
&esp;&esp;它已经成了她意志和灵魂中的一个象征符号。
&esp;&esp;好像推倒了天柱，就代表她已经真正成长了，有能力掌握住自己的人生了，可以将过往所受的屈辱踩在脚下了。
&esp;&esp;为了整个妖族？为了自由的意志？或许都有一些，但并非本质，因为她的自我逃避，她始终没有看清本质。现在，她似乎已经看清了。
&esp;&esp;她只是想要赢得一场胜利。
&esp;&esp;这场胜利，被施加了名为“大业”或“为了全体妖族”的大义。
&esp;&esp;但是白皎本质上就是想要一场胜利，她要用这场胜利洗刷过往的失败和耻辱，证明自己已经不再无能懦弱，面对强权只能抱头鼠窜。
&esp;&esp;她想赢，真的想赢，她想要证明自己可以赢。
&esp;&esp;原来她只是想要赢一次而已。
&esp;&esp;为了这场胜利，她付出了无比惨痛的代价，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。
&esp;&esp;泪水潸然而下，如同静默流淌的河流，流入了黑色鳞片的缝隙中。
&esp;&esp;“如果我赢了，我会杀光人类。”眼泪在鳞片的缝隙中结了冰，白皎眼中的情绪也好像冻结了，“如果子邺选择为人族殉葬，我不会阻拦他，如果他归顺我，承认自己的失败，我依然会留下他。倘若最后是我败了，我希望是他杀死我……”
&esp;&esp;宋王心脏狠狠一颤，“我明白了。”
&esp;&esp;这次白皎选择杀光人类，已经不是出于对人类的仇恨。仇恨是被塑造出来的，是被无数借口给堆砌出来的，她真的恨人类吗？她对自己无能的恨意，远超对人类的恨意。她恨人族的个体，而不再蔑视人族的整体。
&esp;&esp;杀光人族只是基于绝对理性的判断，是为了避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，是为了灭杀这绵延几千年的仇恨。
&esp;&esp;如果世上只剩下妖，那么这仇恨也就不存在了，剩下的只有妖和妖的对立与仇恨。
&esp;&esp;子邺选了人，她选了妖，谁都回不了头。
&esp;&esp;“如果那一天到来，你要给我一个承诺。”宋王道。
&esp;&esp;“放心吧，我不会杀宋兆雪。”白皎道。
&esp;&esp;她终究没有那么无情。
&esp;&esp;宋王离开白皎所在的大殿时，白皎对她说：“把柳怀信叫来。”
&esp;&esp;她劝她再休息一会儿，可是白皎没有听。
&esp;&esp;柳怀信就住在王宫里，宋王给他安排了一个身份，又给他准备了一张人皮面具隐藏身份，并依照白皎的交代，没有给对方安排任何职务，只把他当做可以随时请教的幕僚。
&esp;&esp;事实证明柳怀信确实有几把刷子，宋国境内的征兵政令出了一点点小小的问题，民间有村落宗族抗拒征兵，柳怀信三言两语就出了个阴招把事情解决了。
&esp;&esp;这个阴招是根据姬麟的严苛征兵令演变而来的。大燕征兵令上实行的是十户连坐制，一人为逃兵，十户都要连坐。宋国也是类似的政策，只不过不像姬麟实施的那样直接连坐腰斩。
&esp;&esp;柳怀信稍微改了一下，把十户连坐给改成了十户连保，十户中的一户不愿意服兵役出人丁，那么这个缺了的人丁就必须由十户中的其他户补足。
&esp;&esp;一家逃兵，遭殃的就会是其他人，谁想自己家的亲人被征去战场？为了避免这种情况，他们就只能互相监督，团结一心的宗族被分化，大大提升了征兵效率，同时又避免手段过于严苛引起民间反弹，可谓是四两拨千斤。
&esp;&esp;宋王这才算明白，为什么白皎会对柳怀信如此信重。
&esp;&esp;“怎么好劳动王上亲自来叫呢？”柳怀信摆出一副谦逊文雅的样子。
&esp;&esp;“顺路罢了。”宋王语气柔和。
&esp;&esp;白皎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柳怀信说话，可见这两姐妹的性格截然不同。
&esp;&esp;柳怀信临去前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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