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她信步往巷里去。
&esp;&esp;门口魂帛白布随风翻转不定,地上纸钱却被雨水洇湿纷飞不得。
&esp;&esp;顾淮音刹那间竟生出些不知所措,退出来立在门前,仔仔细细反复确认几遍那匾额上写的是“符景庭”三个大字没错。
&esp;&esp;她皱着眉带着疑惑敲响了门扣。
&esp;&esp;开门的是个披麻戴孝面容憔悴的青年人,看上去二十四五,生得俊朗但看上去没什么精气神。
&esp;&esp;谢晋见眼前人被雨打湿得水淋淋,好似刚从池子里捞出来一般,先是吓了一跳后又很客气地询问。
&esp;&esp;“姑娘找谁?”
&esp;&esp;“徽南君……嗯,姜邑尘。”
&esp;&esp;“家父方才出去了,估计过一会会回来,姑娘若不嫌,先进来等吧。”
&esp;&esp;顾淮音愕然看着他,又很快收敛了神情。“你是姜邑尘之子?”
&esp;&esp;“正是。”
&esp;&esp;顾淮音垂眸看着满地纸钱,心中怅然。“符景庭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?”
&esp;&esp;谢晋眼里又添晦暗。“昨日家母过世。”
&esp;&esp;“抱歉。”
&esp;&esp;谢晋闭目摇了摇头。
&esp;&esp;“既然不在,我便不叨扰了。”
&esp;&esp;顾淮音退后几步打算转身离去。
&esp;&esp;“姑娘稍等。”
&esp;&esp;谢晋叫住她,返回去拿了把伞交到她手上。
&esp;&esp;“雨太大了,既然姑娘不愿留,就把伞收下吧。”
&esp;&esp;“多谢。”
&esp;&esp;云雨浸染,远处山际边界模糊不清,是皴擦点染出的水墨丹青。
&esp;&esp;顾淮音已然被淋得透湿,虽收了谢晋的伞却也懒得打开,默默在离符景庭不远的屋檐下立着。
&esp;&esp;旁边有一堆滚圆的鹅卵石,应该是哪家孩童贪玩从溪水里捞出来的。
&esp;&esp;她就地坐在染上青苔的石阶上,手持鹅卵石子在地上摆弄着。
&esp;&esp;思绪渐远。
&esp;&esp;自她醒来起就疑点重重。
&esp;&esp;先不说她是如何被困在睐山上,后又如何被污蔑杀百人遭天罚,还有那莫名其妙的固魄,为什么会出现在别人手上……
&esp;&esp;单就“水”之一事论。
&esp;&esp;原先她在楚州使过水阵,因淮水少灵气所以没有使成。
&esp;&esp;毋厘给出的原因是前不久淮水大涝,而今到了江南地界发觉此处水体比楚州也好不到哪去,恐怕并非旱与涝可以解释的。
&esp;&esp;“出事了?”顾淮音疑惑地想。
&esp;&esp;手上石子已然成阵,却没有动静。
&esp;&esp;巷子里不知何时转进来个人影,在顾淮音面前停下。
&esp;&esp;姜邑尘一身缟素在夜色里显得醒目。
&esp;&esp;他欠下身子拾起石阵阵眼处的一颗关键石子。
&esp;&esp;“阵法做得没错处,因何不生效呢?”
&esp;&esp;顾淮音终于抬眼看他。
&esp;&esp;“山石川水皆灵物,但算起来不过是载体。布出水阵石阵无果,若非我之过,便是世间灵气浅薄。”
&esp;&esp;这语调太过熟悉,姜邑尘忍不住问道:“阁下何人?”
&esp;&esp;“罔悬。”
&esp;&esp;姜邑尘先是讶然,后肃着张脸,直直开口问她。
&esp;&esp;“你躯体呢?”
&esp;&esp;“在褚源,”顾淮音站起身来,深吸一口气回答。“我也正是为此事来的。”
&esp;&esp;“褚源?”
&esp;&esp;姜邑尘眯了眯眼,面上似乎带了些难以置信。“八百年前你误入褚源,后没了踪影,那几年中都谣传你被亶渊器困在其中,最后一次现世是在睐山上。”
&esp;&esp;“大差不差,我确实被亶渊器收容了法力与躯体,若非当年尽力以‘虚相化本’遁出,恐怕我如今也入尘世齑粉中。”
&esp;&esp;“既然躯壳在褚源,那为何又会在睐山上遭天罚?”
&esp;&esp;“青岐蛇君不清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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