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众人身后坐在高脚椅上的刘辩，打起了瞌睡。
&esp;&esp;当刘辩醒来时，屋子里只剩下曹师一人了，天色渐晚，乌云不知何时飘走了，天空反而亮了些。
&esp;&esp;曹师没有点灯，右眼眼眶上架着一片通透的圆形琉璃片，就着一点天光，坐在案边，处理公文。
&esp;&esp;“他们都去哪了？”
&esp;&esp;曹班又批完一份，才放下笔，将军情文书摞了摞，起身来到榻边。
&esp;&esp;“走吧，陛下，臣送您回房。”
&esp;&esp;刘辩错开身，将手背过去：“要真卿，不要臣。”
&esp;&esp;说完他抱起小布犬，自己跳下榻，出了屋子。
&esp;&esp;曹班无奈，跟在他身后。
&esp;&esp;外面四处都点着灯，来往的人比白天只多不少，吵闹的声音似乎更近了，他能从中分出哭声和叫喊声，他穿过回廊来到院中，发现无论男女看见他，都会行礼。
&esp;&esp;不是从前在洛阳，趋行后的稽首礼。
&esp;&esp;而是立正身形，右手五指并拢，贴在左胸的礼节。
&esp;&esp;刘辩下意识地，学着他们的样子，右手贴上左胸。
&esp;&esp;心如擂鼓。
&esp;&esp;陕县。
&esp;&esp;“你说她们是杨家人？”
&esp;&esp;蔡邕架着马车，进入了陕县的地界，在城外的军营处，见到五瓣花的旗帜后，第一次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。
&esp;&esp;但跟着蔡邕逃出生天的妇女二人却不这么觉得。
&esp;&esp;帐内不论男女都是一身戎装，为首的姑臧君身长七尺，面目英俊却气势迫人，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。
&esp;&esp;段宁站在女孩身前，逼得女孩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她的眼睛，她一点儿以大欺小的自觉也没有，反而笑了：“怎的，我是虎豹还是豺狼，救你一命，却还如此怕我？”
&esp;&esp;女孩闻言，眼眶更红了，死死攥着拳头不说话，即使段宁离她太近，腰间的刀几乎就贴着她的鼻尖。
&esp;&esp;对方侵入了她的安全空间，她怕得腿都在抖，却硬挺着没有后退。
&esp;&esp;段宁没有再看那女孩，又问那名妇女道：“敢问是杨家的哪位？”
&esp;&esp;妇女结巴道：“杨彪之妻……和杨家的女郎，杨……”
&esp;&esp;“放屁！”段宁打断道，“杨赐之妻不良于行，我看夫人腿脚倒是麻利得很，不知是杨家哪位神医妙手回春，不如介绍介绍，刚好我的军师腿有旧疾，雨天哭着喊着说疼呢。”
&esp;&esp;吕布扶着刀柄站在一旁，心想他腿伤就从来没哭过。
&esp;&esp;妇人支支吾吾说不清，段宁突然对蔡邕道：“尚书大人，您说董卓是遇刺而亡？”
&esp;&esp;所有人都听见了女童呜咽一声，妇女见状瞬间慌了神，死死闭上了眼睛。
&esp;&esp;蔡邕见段宁如此脾性，有些后悔送母女俩来，语气因此也不太友善：“正是，先前未能如实相告，是邕已存死志，事若不成，便魂丧烛水，也不辜负蔡氏列祖列宗。”
&esp;&esp;蔡邕话音刚落，远处的天空突然一闪，晃眼间黑夜亮如白昼，就在人们以为那是错觉时，很远的地方传来轰鸣的雷声。
&esp;&esp;紧接着是急急的马蹄声，在营地外骤然停下，一名浑身是伤的玄衣士兵冲进营帐。
&esp;&esp;“弘农县急报！全城戒严，李傕牛辅率大军五万出城，今早已过湖县，还有半日就会抵达华阴！”
&esp;&esp;李牛二人的突然行动印证了蔡邕的话，蔡邕一口气刚送出来，很快又反应过来。
&esp;&esp;“陛下！陛下在长安！他们要造反吗？”
&esp;&esp;所有人都看向段宁，段宁想也不想道：“立刻清点人数，我带三千轻骑去追。”
&esp;&esp;蔡邕还以为段宁会想先占据弘农，三千轻骑确实可以绕路先行抵达长安，但她有人数优势，稳扎稳打才是上策。
&esp;&esp;难道他以前看走眼了，姑臧君段宁和其他凉州出身的边将不同，对汉室忠心至此？
&esp;&esp;如果段宁能先抵达长安，接出天子，那自然是上上策，蔡邕想自己或许可以为她的英勇之举写一篇诗赋，却听见自己的女儿蔡琰道：“凉州田庄的增援最慢五日也能抵达长安，三千轻骑绕行风险太大。”
&esp;&esp;段宁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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