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我要怎样才能追随您？”
&esp;&esp;“让我做您的奴仆吧！”
&esp;&esp;第60章
&esp;&esp;张寿认为, 像他这样读过书的人，主动愿意签身契，还带资卖身, 按常理来说，应该不会有主家拒绝才是。
&esp;&esp;可曹班就不是什么按常理出牌的主家。
&esp;&esp;“这是什么？”
&esp;&esp;“字面上的意思, &039;雇佣书&039;。”华识点着竹纸上方的红色大字,语气不善，那日张寿给曹班的一个熊抱，让华识对这人的好感降至冰点。
&esp;&esp;张寿摸了摸红色的墨字，拿起纸来,闻了闻,在即将伸出舌头要舔的时候,被脸色大变的华识制止了。
&esp;&esp;“看这个东西就要舔，你这是什么怪癖？”
&esp;&esp;“这是辰砂？”
&esp;&esp;华识无语：“不然呢？”
&esp;&esp;张寿放下纸, 从袖中掏出一个薄薄的线缝小本本，小心翼翼翻开新的一页，在上面写下了“雇佣书”三个字。
&esp;&esp;这个小本本格物院上至曹班，下至刚刚开始识字的五期生, 人手一本，纯黑色的皮质缝面，上面绣了所有者的名字。
&esp;&esp;张寿还未进入格物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, 那日曹班虽然没有答应他卖身的请求，但是也给他发了一个这样的本子。
&esp;&esp;随着城北道观染疫的患者陆续出院,尤其是那位“马公”病愈的消息传开来,格物院医馆立刻得到了城内世家大族和百姓们的支持。
&esp;&esp;张寿每日天不亮起床,从自己的住所来到医馆帮忙，都能在门口接到不少百姓送来的谢礼,他也一点不客气，负责每日消毒的学子撒完石灰水后，就被他拉着，手下谢礼一一记录下名头，再呈报曹班，俨然一副医馆代理人的模样。
&esp;&esp;张寿知道自己还没有得到主家的信任，不过没关系，不给我派活干，我就自己找活干！
&esp;&esp;拿到本子短短两天，张寿已经写了快一半了，都是在格物院 所见所感的各种新鲜事物，许多专有词他听来也似懂非懂，就用别字代替，容后再补充。
&esp;&esp;“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格物院的&039;新发明&039;。”张寿道。
&esp;&esp;华识觉得他在套自己话，因此没有回答他。
&esp;&esp;谯县格物院创立后，作为院内提督的他不负责教学，但是身为常务，各科的基本知识也要求了解。
&esp;&esp;事实上，辰砂在格物院确实是取用等级很高的物资，从南方来的行脚商人那里才能采购到很少的量，大部分都直供李大匠的实验室，用于提取水银，而水银又是许多有色金属的提取原料。
&esp;&esp;“这个&039;雇佣书&039;签完，我是不是就可以住进来了？”
&esp;&esp;张寿渴求的表情仿佛华识只要回答他“是”，他下一秒就会舍弃自己高价盘下的肆舍，搬来格物院和孩子们挤宿舍。
&esp;&esp;他虽然得了曹班发的小本本，稍稍有了些被认同的感觉，但是他如今的活动范围，还是仅限于前院的医馆部分。
&esp;&esp;“唔，再过阵子。”华识眼睛看向别处。
&esp;&esp;——吧嗒。
&esp;&esp;墨水滴在了签字的地方，留下湿漉漉的痕迹，张寿都准备落笔了，生生停在半空，直愣愣盯着华识看。
&esp;&esp;医者仁心，华识到底有些有点不忍心，安慰道：“这是主公专门为你定下的规矩，自允安始，往后愿纳天下同道之士。”
&esp;&esp;曹班愿意收张寿的原因很简单。
&esp;&esp;不收不行啊！
&esp;&esp;格物院扩张太快，加之最近接连的战争，姐姐的田庄自顾不暇，去岁年谷歉收，粟米价格直线上升，有财力的世家在这种时候回更倾向于保守，纷纷开始屯粮，格物院的商队也无法换到粮食。
&esp;&esp;好在靠着之前的积累，这个冬天熬过去不成问题，但是开春后，开源就是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了。
&esp;&esp;这种时候，光靠成长起来的孤儿们，格物院的运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，用姐姐的话来说就是， hr是核心竞争力。
&esp;&esp;张寿碰巧在这时主动找上门来，给了曹班灵感，她参考姐姐在田庄实行的雇佣制，拟定了条款，同时传信谯县、汝南、阳翟三院参照执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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