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这已经是上船的第三天,李执原本在自己的书房处公务,却听亲近的小厮说,楼世子这几日食不下咽。
&esp;&esp;几乎是端进去什么样的菜色,就送出来什么样的菜色。
&esp;&esp;这样下去,身体怎么受得了?李执跟他多年好友,不得不来劝慰几句。
&esp;&esp;“我没事,只是”
&esp;&esp;楼满凤犹犹豫豫,即便是亲近的好友,有的话,他依然说不出口。
&esp;&esp;李执看他两眼,忽然一拳捶到他肩头。
&esp;&esp;太子的文武启蒙,一个是当朝户部尚书高鉴明,一个就是楼满凤亲爹楼知怯。
&esp;&esp;这一拳下去,不可谓不重。
&esp;&esp;楼满凤吃痛,一双狐狸眼燃起火来,明亮极了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&esp;&esp;“打你。”
&esp;&esp;“你我看你是太久不吃教训!”
&esp;&esp;“有本事你便打回来!”
&esp;&esp;两个人少年意气,你一拳我一脚,竟然真的打了起来。
&esp;&esp;不过无论是太子身边太监,还是楼满凤身边小厮,都习以为常,并没有吓得两腿哆嗦。
&esp;&esp;最终还是太子更成熟些,停下动作,叫人送些上药来。
&esp;&esp;虽然点到为止,但终究都是习过武的,留下淤青也不方便。
&esp;&esp;他盯着小厮给楼满凤上完药,轮到自己时,这家伙精神抖擞,撸着袖子就要上手。
&esp;&esp;“行了,你一边去。”李执没好气地趴下,“说罢,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&esp;&esp;楼满凤顿时缩了回去,不再叫嚣着要他好看,一点声音都没有了。
&esp;&esp;李执哼了一声:“闯祸了?放火烧了你魏家的绸缎庄子?还是失手淹了糖作坊?”
&esp;&esp;楼满凤一脚踹过去:“说什么呢你!”
&esp;&esp;动作虽大,也只是虚虚作势,并没踹到人身上。
&esp;&esp;李执更奇怪了:“你可不是这样的性子”
&esp;&esp;即便是趁人之危——趁他趴在这儿上药,动弹不得之危,楼满凤会把自己的情绪放在最先,不发泄出来,是绝不会高兴的。
&esp;&esp;他也只是那么一说,却听见楼满凤蔫巴巴的声音:“我这人果然十分任性,是不是?”
&esp;&esp;李执也不惊讶:“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一点?”
&esp;&esp;实则楼满凤、孙兆,乃至白鹿书院其余纨绔书生,大多对自己的纨绔心知肚明。
&esp;&esp;平素被人诟病不学无术、游手好闲、任情恣意,偶尔面上过不去,心里却很清楚,并不为此产生什么触动。
&esp;&esp;毕竟,以他们的身家背景,窝囊退让也是活,肆意妄为也是活,干什么不让自己活得轻松些呢?
&esp;&esp;今天却跟转了性一样,纠结起这件事来。
&esp;&esp;李执侧过脸,看他片刻,断然道:“是不是沈掌柜这样说了?”
&esp;&esp;不等楼满凤反驳,又道:“不会,沈掌柜不是会说这话的人。她看上去,甚至半点不介意你这闹腾性子”
&esp;&esp;他越说,楼满凤神情越沮丧。
&esp;&esp;是啊,半点不介意,还常陪他一起闹着玩,但真要认真做事,又比谁都能干、可靠。
&esp;&esp;这样好的沈姐姐,偏偏是他求而不得的
&esp;&esp;“所以,是你将窗户纸戳破,却没有得到好结果?”李执似笑非笑,“还真够蠢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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