瓶盖,没有使用棉签,而是直接整瓶酒精倾倒在我裸露的右手和前臂上。
“啊!”冰冷的酒精接触皮肤的瞬间,带来的寒意比之前的湿毛巾更甚,我忍不住痛呼出声。
大量的酒精顺着我的手腕流下,浸湿了拘束衣被剪开的袖口边缘,滴落在水泥地上,浓烈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,几乎盖过了之前的恶臭。
她又拿起了碘伏瓶,同样整瓶倾倒而下,覆盖在刚刚被酒精冲刷过、还残留着凉意和刺痛感的皮肤上。她同样仔细地让碘伏覆盖了整只手,确保消毒彻底。
倒完碘伏后,她放下空瓶,拿起一块无菌纱布擦了擦。
接着,她用乳胶止血带捆住我的手腕,拍打手背寻找血管,然后拿起留置针。
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,尖锐的刺痛传来,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针头在皮下探寻血管的异物感。
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角度,然后,针芯顺利滑入血管,鲜红的血液瞬间回流进导管尾部的小腔室。她迅速抽出针芯,只留下柔软的导管在血管内,动作一气呵成。
她利落地用透明的无菌敷贴覆盖住穿刺点,然后用几条宽大的医用胶带,将导管和我的手腕、手背牢牢地缠绕固定起来。胶带缠得很紧,几乎勒进皮肤,进一步限制了我本就被拘束衣束缚的右手那点可怜的活动能力。
最后,她连接上输液管,打开调节器。透明的营养液开始一滴一滴缓慢流入我的血管。
做完一切后,她没有清理地上的污秽,径直走了。
车库里呕吐物的酸臭、排泄物的臊臭、还有我身上散发的馊味,在取暖器吹出的暖风里混合、发酵,变得越来越浓郁、粘稠、令人窒息。
在这环境下,最初的的屈辱感、绝望感早已被更深重的麻木所取代。剩下的,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自我厌恶,对自己这具污秽不堪、失去控制的躯壳的厌恶和恶心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平板终于耗尽了电量,彻底暗了下去。但弟弟那令人疯狂的惨叫声,从摄像头附近的扬声器里传了出来。音量更大了,似乎穿透了我的头骨,在脑髓深处回响。
渐渐地,那惨叫声仿佛产生了畸变。有时,它幻化成父亲雷霆般的怒骂:“没用的废物!”;有时,又诡异地掺杂着程予今带着关切的呼唤:“季瑶”;下一秒,又变成李宜勋带着餍足和掌控的低语:“瑶瑶听话”;甚至在某个极度恍惚的瞬间,我似乎听到了妈妈那久违的、带着江南水乡软糯腔调的声音在轻轻唤我:“思舟”无数的声音重迭、扭曲、交织,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发出刺耳的杂音,又像是来自地狱的合唱。是我的精神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开始崩解产生的幻听?还是我的意识本身,正在这永恒的惨叫和恶臭中被一点点撕裂成碎片?
我的眼泪已经流干了,眼睛干涩得发痛。我开始对着墙角絮絮低语,对着空气道歉,一遍遍地说“对不起云杰对不起”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黑暗、惨叫、无数的声音、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恶臭它们搅在一起,把我拖进一片幽深粘稠的沼泽里。
门好像轻微地响了一下,一个模糊的影子走了进来。
是李宜勋。虽然我沉重的眼皮无法完全睁开,但我知道是她。
我感觉她在摆弄我那只被绑住的、连着输液器的右手。我闻到一股熟悉的、刺鼻的酒精味,冰凉的东西擦过手背上针管接头的地方,接着,我感觉输液管被拔掉了。
我以为她会立刻走掉,像之前那样,把我扔回这片恶臭和惨叫的地狱。
可是她没有走。
一种被凝视的感觉,沉甸甸地压了下来。她好像蹲下来了,离我好近。我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、带着体温的气流拂过我脸颊上干涸的泪痕和污迹。
我努力撑开一点眼缝,看清了她的脸。她的那目光天啊那目光
那目光不再是带着偏执和疯狂,不再是带着打量宠物的审视,也不再是那种掌控一切的冰冷,而是一种沉甸甸的、浓得化不开的悲伤。
这太荒诞了。太可怕了。
是痛糊涂了吗?还是这地狱终于把我的脑子也熬成了一锅烂粥,让我开始产生幻觉了?一个逼迫我进行残酷二选一、给我套上这身枷锁、把我扔在这里听我弟弟惨叫、拍摄我最不堪的模样逼我看的人她看我的眼神里,怎么可能会有悲伤,怎么可能会有怜惜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时间彻底模糊了,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被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