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4
最先侵蚀我的不是饥饿,是刺骨的寒冷。车库的水泥地像一块巨大的冰,阴冷的寒气穿透衣物,钻进骨头缝里,将每一寸血肉都冻得僵硬麻木。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白雾,每一次细微的颤抖都让捆绑的绳索更深地勒进皮肉,带来强烈的刺痛。
平板就放在几步远的地上,屏幕依旧亮着。刺穿皮肉的森白骨茬,汩汩流出的鲜血,遍地的暗红不断地在眼前循环、放大。弟弟撕心裂肺的惨叫不断撞击着耳膜,撕裂着我的每一根神经。
“停下停下来”我对着虚空呓语,可那惨叫声永不停歇。
胃部又开始剧烈地痉挛,尽管里面早已空空如也。我干呕着,喉咙里火烧火燎,酸水和胆汁灼烧着食道。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徒劳地扭动,椅子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,却盖不过那循环播放的惨叫。
“不──!不是我!不是我的错!是你逼我的!”我猛地抬起头,对着角落里那个摄像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,“李宜勋!你这个恶魔!你不得好死!你会下地狱的──!!”
回应我的只有平板里弟弟更加凄厉的惨叫声,仿佛在控诉我虚伪的呐喊。
我的吼叫渐渐变成了崩溃的哭嚎,眼泪混着鼻涕流进干裂的嘴角,带着咸涩的铁锈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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胃部的痉挛渐渐被饥饿感取代,但这饥饿感很快又被更深重的痛苦覆盖。
再然后,随着时间推移,一种更原始的生理需求开始积聚。
膀胱传来隐约的胀感,很快升级为绞痛和沉重的下坠感,最后演变成一阵阵剧烈的、痉挛性的绞痛,坠胀感强烈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内脏,冷汗瞬间浸透了本就冰冷的后背。
我拼命地夹紧双腿,试图抵抗这原始的生理冲动。但寒冷加速了代谢,饥饿和虚脱让括约肌的控制力降到最低。
“不不行”我绝望地低语,身体在绳索的束缚下徒劳地扭动,试图延缓那不可避免的耻辱。
然而,意志终究敌不过生理。一股灼热的液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冲破防线,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,瞬间浸透了薄薄的裤子,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、散发着骚臭的痕迹。
巨大的屈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,比寒冷更甚,比疼痛更烈。我像个被彻底打碎的玩偶,瘫在椅子上,任凭那肮脏的温热在皮肤上迅速变凉,粘腻地贴着。泪水又一次涌出,不是因为悲伤,而是因为对自己身体彻底失控、尊严尽失的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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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惊醒了我。我根本没睡着,只是在寒冷和绝望的夹击中陷入了半昏迷。
李宜勋走了进来,她手里拿着一杯水和一袋压缩饼干。
车库内弥漫着浓重刺鼻的酸腐味和排泄物的骚臭,足以让任何正常人本能地皱眉、掩鼻、甚至作呕。然而,她踏入这片污秽狼藉之地,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,甚至连最细微的蹙眉或屏息都没有。
她走到我面前,淡淡看了我一眼,然后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放进水里浸泡了一会儿,然后递到我嘴边。
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放进水里浸泡了一会儿,然后递到我嘴边。
“吃点东西。我可不想你还没登机就饿死在这里。”她的声音毫无波澜。
我别过头,嘴唇紧闭。
我的喉咙干得冒烟,胃也饿得抽搐,但想到弟弟断腿的画面,想到程予今和父母的信息全部被她掌握我怎么可能吃得下东西?
更何况,这充满污物和恶臭的环境,也足以让任何进食的念头都变成了生理性的反胃与抗拒。
她见我不吃,便伸出手,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下巴,粗暴地挤压着我的颌骨,试图强行撬开我的嘴。
就在她的拇指强行挤入我齿间的瞬间,一股混杂着屈辱、恨意和绝望的疯狂力量猛地冲上头顶!我积聚起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,在这股疯狂力量和反抗本能驱使下,不顾一切地狠狠咬了下去!
牙齿深深嵌入了她的拇指指腹!一股温热的、带着铁锈味的液体瞬间涌满了我的口腔──是她的血!
“啊!”李宜勋猝不及防,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痛呼!
剧痛让她猛地抽回手,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拇指指腹上那个正迅速渗出鲜红血珠的伤口。然后缓缓抬起头,目光重新落在我因用力撕咬而扭曲变形的脸上,瞳孔深处竟掠过一丝亮光。
“很好。”她嘴角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这诡异的反应冲淡了刚刚那股疯狂力量和反抗本能,拉回了我的理智。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。她这样,比任何直接的暴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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