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目光凌厉,慢慢拨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,哼笑道,“这件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,你也是知情人,你活着,哀家这心里总归觉得不自在,就总跟的有块儿石头压在那儿似的,你懂那种感觉吗?你让哀家吃不下睡不着,日日忧心,最近头发都多掉了几根。”
敏贵人也不是好欺负的善茬儿,事到如今谁怕谁啊,她手里有和安王不少罪证,大不了就鱼死网破,她要死,那也得拖上江玮廷下水。
“母后的意思我明白,这世上只有死人的嘴是最牢靠的,可我要是不想死呢?一个郭荣已经搭进去了,想让我也死?母后应该也能看出来,我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,我本来是不打算说的的,可要是被逼急了,也难保不会把所有事都抖落出来,到时候,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。”
太后还是很沉得住气的,“你真的相好了要这么做?你死了,你爹你娘,你们一家一百多口都跑不掉,还有儿子,他母妃背叛了皇帝,你说皇帝今后对这个孩子还能好的起来吗?没有母妃,父皇也不待见的孩子在宫里,可能都活不到垂髫,到时候悄无声息的死了都没人知道,你就算是的不管你爹娘,但这个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呢?也不管了?”
她当然不会不管自己的孩子,那孩子是她群不得心血,为了生下他,他差点儿死了,怎么可能不管呢?她爹娘她也不会不管,所以她不敢认罪,本来想抵死不说,可现在他们一个个的都想让她死,她不争不抢,只想要皇帝看她的时候眼里没有兰姒的影子,只想皇帝宠爱她只是因为她是她,可是凭什么到头来自己除了死,就没有别的路选择?
“这孩子是皇上的额亲生儿子,皇上不会不管他的。”
太后捏住了她软肋,毫不客气,一针刺下,“哀家在这宫中生活了几十年,什么人是什么性子,哀家一清二楚,更何况皇上是哀家生的,皇上是个孝子,只要爱家一句话,你这孩子是生是死,还不全由哀家定夺?不过你要是死了,至少你的孩子还能好好儿活着,争储君夺位就别想了,不过长大出去开牙建府,庸庸碌碌的过一辈子也挺好,你说呢?”
敏贵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太后在宫中待了几十年,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识过,对于后宫中有儿子的妃子们来说,这儿子就是一切,对付一个小小的民贵人,哪用得着那复杂?
“你好好儿想想,你所谓的鱼死网破,破的只有你自己,你以为皇上真能狠下心来杀和安王?他们是手足亲兄弟,只要不是什么造反的大事,皇对和安王就没有什么容忍不了的。”
这句话太后算是说对了,敏贵人自己心里也清楚,皇上剩下的兄弟不多,对和安王也是能纵容就纵容,到时候和安王大约又是被关进宗人府一段时间后,等风声平息了再放出来,可她不一样,她要死,一家老小都得跟着陪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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